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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正式結局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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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

兩兄妹年紀差距有些大,蔣博奇自覺跟妹妹並不是很熟,聊了兩句就分開,去各自的圈子了。

對於便宜哥哥的這一點,蔣博瑤非常欣賞,有眼色,不愧是最賺錢的大狀之一。

她最討厭跟人聊紅酒雪茄了,不知道得過癌癥的人有心裏陰影嗎?

蔣博瑤這次來主要目的是為了應付一下便宜哥哥,而她很清楚最常見到蔣博瑤這種衣冠禽獸的地方莫過於慈善晚會之類的名利場,尤其是主辦方還是他新的客戶的情況下。

現在目的達到,她可以吃點東西再走人了。

晚宴是在一家有名的酒店裏,這家酒店有名的其中一個地方在於它現任廚師之一是一位米其林大廚,可想而知,東西還是很好吃的。

唔,不錯——全心投入吃東西的蔣博瑤好吃得瞇起眼睛來。

她是這樣想的,可在其他人眼中,這樣的場合,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吃東西,好慘哦。再聯想起最近的新聞,加上業界一直流傳的八卦,人人都嘆氣。

女人啊,還是不要太精明的好。

“小蔣狀一直吃東西不覺得無聊嗎?如果想找人聊天的話,在下願意奉陪。”

跟著這位非常有同情心的仁兄就戳到蔣博瑤的肺管子了。

蔣博瑤剛出道的時候,因為年輕有為,加上她是蔣博奇蔣狀的妹妹,因而業內人都管她叫小蔣狀。只不過這有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敬稱,在她聽起來非常的二百五。

獎狀,還是小獎狀,誰喜歡誰拿去,她其實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名字。

“我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如果可以不聽到無聊的人硬要說無聊的話的呢,我就更加的不無聊,這位……”蔣博瑤學著自己便宜哥哥平時的腔調,十分的zhuangbility,思索了一下,跟著用紙巾擦擦嘴角:“算了,反正我下次見到都記不起的,我吃飽了,你慢聊,失陪。”

她飄飄然的走了,留下剛才那個跟她搭訕的人在一群吃瓜群眾中間,特別的尷尬。

有人就比較有同情心的拍拍那位仁兄的肩膀:“算了,是人都知道自從p.y.被l.a.甩了之後脾氣就越來越差,l.a.失蹤了七年,她就七年都不拍拖,沒必要跟女人較勁,是吧?”

事實上蔣博瑤的脾氣一直沒有變過,只不過以前有個比她脾氣更差更囂張的羅力亞戳著,居然顯得她彬彬有禮的樣子,所以說對照組是有多麽的重要。

不過這個事實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就連蔣博瑤和羅力亞兩個當事人也都不知道。

謠言嘛,傳著傳著就掐頭去尾變成十八個版本了。

其實就算一百八十個版本,那兩個當事人也不會怎麽在乎,他們從來都不是在乎別人看法的人,蔣博瑤一直都不是,羅力亞嘛,另說。

吃瓜群眾也不在乎,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從來都不重要。

只是還是有人會在乎的,比如此時站在人群中這個,同樣西裝領帶,在他圓圓的娃娃臉映襯之下,卻像是小孩子穿大人衣服。

“p.y.,她真的為了l.a.一直單身?”他以一種惋惜的語氣問。

“是啊,”他身邊的朋友也是個八卦通:“雖然大家都說她嫁不出去對象有好多,但是嚴格來講呢,這都不算是問題,單身女性多個機會選擇……很正常的。只不過她是p.y.嘛,有多少人可以十四歲被大學破格錄取,正式掛牌之後直接接到大case還打得贏的?正因為她太順了,只有感情不順,才有的談嘛。”

那人又問:“那……l.a.已經失蹤了,他一直不回來,p.y.不是……”

“p.y.這麽固執,始終不肯承認。但是被這種質素的女人一直暗戀,至死不渝,l.a.都算是沒白活這一遭……”他朋友繼續八卦:“啊,ge啊,你從英國回來這麽久,都不怎麽鐘意八卦的,怎麽突然對p.y.這麽有興趣,是不是,嗯?”

“當然不是!”米佐治反應異常激烈,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時的紳士禮儀。

“真的不是?p.y.是蔣狀的妹妹,你是米官的兒子,你們兩個都系出名門,其實都……”

“絕對,肯定,完全,沒可能,”米佐治言之鑿鑿:“啊,tony,我想起有些事沒做完,我想我應該回法律中心了,下次再一起吃飯啊。”

y一楞,這麽明顯的脫身詞:“那好吧,下次出來吃飯。”

他一說完,米佐治以高效的速度紳士的步伐,飛快的走出了酒店。

站在原地的tony一陣無語:“用不用這樣啊,好歹一個名法官的兒子,去什麽深水埗專接法援官司,真是有錢吃飽了沒事做。”

另一邊,米佐治坐著家裏的豪華名車去了位於深水埗的深水埗社區中心附屬的民間法律中心隔壁的羅力亞律師事務所。

因為是老樓,電梯今天正好壞了,米佐治跑步上了樓,又飛奔到門口堆著垃圾的事務所門口,狠狠的拍門:“表哥,表哥!”

拍了能有五分鐘,門開了,鉆出一個腦袋來,五官英俊,胡子拉碴,張嘴說話時一股難以形容的好味道,一看就是沒梳頭沒洗臉胡子都沒有替的男diao絲。

“什麽事啊,”男diao絲打了個哈欠,頓時把他表弟熏到八丈遠:“催命啊,米佐治!”

米佐治講了一番他今天參加慈善晚宴的全部過程,重點描述了一下小蔣狀。

“……什麽?”羅力亞瞪著眼睛問他:“你在跟我說一遍?!”

☆、第三集曾經的他

“p.y.她會暗戀我?!”羅力亞不是第一天認識蔣博瑤了,剛開始的時候,有個萬能又精明、還很有名氣的合夥人突然間求合作,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大美人,當然會心癢癢。

“好難置信嗎?”米佐治推了推眼鏡:“我聽人說你是她最經常合作的大狀,你們散夥之後,都有很多人找她,不過她就很少跟大狀辦案子,大多數都是庭外和解或者買賣收購。”

“當然了,bau&law在香港的律師行排名裏從來都沒有跌過前十,最近幾年更是年年前五,光是搞一次ipo(首次公開募股)賺到的錢給我們開幾百個法律中心都沒問題,”羅力亞也還是有關註律師這一行的新聞的:“p.y.手裏握著股權,躺著睡覺都能賺錢,加上她本身就是個搖錢樹,換做是你,還會不會在大狀身後幫人拎箱子擦鞋啊?”

就是因為太了解蔣博瑤了,羅力亞始終都認為,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人來的。他自認為也見過不少名門出身,大狀也好,法官也好,都沒有她這麽會賺錢。至少在她這個年紀,沒有人可以做得到全部都是靠自己賺來這幅身家,並且絲毫不用搖尾乞憐。

他這樣一說,並且臉上也絲毫沒有私情或者愧疚之情的模樣,讓他的老表米佐治就更加的迷惑了:“那……為什麽所有人都說你們兩個(有情況),就連她哥哥蔣狀好似都這麽認為的?而且看p.y.的樣子,也都不像是特別否認的?”

羅力亞摸了摸昨天今天都沒洗過的腦袋:“唉,這個就是陳年舊事了。”

大約十年前左右,羅力亞還是一個正正經經努力向上爬的中環人,每天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最出名最火的大狀,不過可惜的是律師這一行聽起來很現代卻最居然講門派。

羅力亞是個無名氏,自己靠著獎學金考上大學,自己跟無名師父,自己出來打拼。

人家是三無,他是四無:無名,無利,無權,無關系。

哪怕是有個*官姨丈,偏偏又是個最講公平公正的,半點光都借不到。

之所以會認識蔣博瑤,說來很慚愧又很羞恥,他是大狀,打官司明明應該他做主,但是在當年那件案子裏,做主的是蔣博瑤。

【十年前】

“陳先生,你真的不打算賠償朱小姐?”

會議室裏,蔣博瑤坐在中間,左邊是羅力亞,右邊是當事人。對面則正好相反,大律師坐主位,他的左右兩邊是當事人和事務律師。

“我說過了,我一毛錢都不會賠給她。”對家的當事人如此說道。

“蔣律師,我想你一個該搞明白一件事,”對面的大律師年紀不輕,同樣很有名,當然,沒有“四大名狀”那麽有名:“我當事人曾經很鐘意朱小姐,在這期間,他曾經送過無數奢侈品禮品,甚至打算在自己名下的物業送一棟樓給朱小姐,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非常認真的情誼。昨天的記者會大家也都聽到了,陳先生到現在都對朱小姐念念不忘,他又怎麽可能是有心把兩個人的私密視頻擺上網,是專門為了損毀朱小姐的名譽呢?一切都是一個意外。”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朱小姐是個明星,視頻一出來,她的事業基本上就毀了。

“怎麽可能?”陳先生演技比較爛:“我好傷心的,現在還在吃藥看心理醫生。”

簡單來說,富家子追明星仔,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又分了,富家子把兩個人的性·愛視頻擺上網,被告了之後對方就出招說是真愛,一切都是意外,視頻是不小心流到網上的。

這就有點棘手了,打刑事案子基本上打的是證據,而打民事案子打的是人,尤其是要求有陪審團在的情況底下,明星仔未必可以拿到要求的賠償。

尤其是在陳先生開了記者招待會,請求大家體諒朱小姐之後,網上不少人都說這是真愛。

“既然是這樣,不如不賠錢了。”蔣博瑤道。

一言既出,滿室寂靜,所有人都奇異地看著她,好好的律師突然就發瘋了?

不然怎麽不幫自己人幫別人?

蔣博瑤拿出另一份合同:“我們決定更改要求,改為要求陳先生賠償朱小姐他名下xx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並且對我當事人公開道歉。”

原來如此,羅力亞懂了,據說xx集團正在準備上市,一旦上市,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價值之多可想而知。不過,其實他更想知道的是,蔣博瑤要怎麽說服對方。

不可否認,作為一個凡事靠自己的草根階層,羅力亞對於蔣博瑤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千金小姐還是有些羨慕嫉妒恨的。所以他來的時候就打定了主意,完全按朱小姐的意思,什麽都不說,安安靜靜的當個擺設大狀就行了。

跟著,羅力亞總算是知道了,蔣博瑤還是有點本事的,不然也不會被世人稱為天才。

“我想陳先生的記性可能不是特別好,”蔣博瑤拿出一個文件,舉在手裏:“我這裏有一份資料,是關於陳先生曾經贈送所屬產權和資金的記錄,上面清清楚楚的寫明,除了朱小姐,還有李小姐,張小姐,宋小姐等等等等,基本上每隔兩三個月,陳先生的‘送禮名單’上都會新添一個名字,有時甚至是同時送兩三個人,這份情誼都……好認真。”

對家律師頓時望了一眼陳先生,後者有些心虛的撇撇嘴,羅力亞有些想笑。

“還有,除了這條短片之外,陳先生在國外的時候都不是很小心,經常被人撿到手機,經常時不時的有私密視頻被擺上網,只不過拍攝技術不是很好,沒有那麽多的人看而已。你說,如果被我之前說的幾位小姐,或者更多的女仔知道,我想陳先生可以多辦幾次記者會,多幾個真愛了。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如此這般,陳先生在對家律師的首肯下,簽了合同,順利達成提高外和解。

臨別前,對家律師跟蔣博瑤握手:“你真不愧是蔣狀的妹妹,希望下次有機會再打對臺。”

蔣博瑤笑笑:“我都是比較鐘意人家叫我p.y.多點,還有,我是事務律師,在法庭上沒發言權的。你想找人打對臺,找l.a.,他才是大狀。”

對家律師聞言,看了看蔣博瑤身邊籍籍無名的羅力亞,略帶嘲諷的笑了笑,走了。

羅力亞看似不在乎的也笑了笑,今天你看我不起,早晚有一天我讓你拎包都不配。

“既然這麽不服氣的話,”他旁邊的蔣博瑤突然開口:“以後在庭上打敗他不就得了。”

“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羅力亞轉過頭,望著這個他聞名已久的女孩子。

蔣博瑤竟然也沒有否認:“沒錯,總要了解一下以後的搭檔。”

這次羅力亞真的驚訝了:“搭檔?”

“p.y.chiang,”蔣博瑤微微一笑,伸出手來:“多多指教。”

羅力亞望著那只纖細又漂亮的手,矯情了一下:“我不是好仲意做傀儡律師的。”

“我知道,”她很從容的接受了這個條件:“我都不是很想什麽事都指手畫腳的。”

一個想當家,一個想偷懶,於是一拍即合:“合作愉快。”

【回到十年後】

米佐治覺得很神奇:“照你這麽說,她是突然間找你做拍檔的,為什麽?”

大可以找一個有名一點的律師,備用選項還有她哥哥蔣博奇蔣狀呢。

羅力亞吊兒郎當地聳聳肩:“可能貪我靚仔吧。”

“……嘁。”米佐治白他一眼,自己找事做了。

“餵,我明明說的是真話,”羅力亞十分不明白:“為什麽沒人信呢?”

當年蔣博瑤的確是經常看著他這張臉失神嘛,他可以肯定,這個不是他的錯覺。但是他有更加可以肯定,p.y.對他的確沒什麽感覺,老實說他也覺得有點奇怪。

不過時間長了,也就沒什麽了。

反正他們又不是一路人。

對,沒錯,他永遠都不會承認這個不是人的是一路人的,他還是要走在馬路上的。

才不會像她那樣,走在錢途上,踩踩磚頭都能出金子。

哎?走在錢途上?

現在法律中心最缺什麽?錢吶!

羅力亞啊羅力亞,這麽大一棵搖錢樹,為什麽你沒有立刻想到呢?

“米佐治!老表!回來有事跟你說啊!”羅力亞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追隨表弟而去……了隔壁的深水埗社區服務中心附屬的民間法律中心。

——

米佐治覺得非常非常的不靠譜,盡管老表說來試一下也無妨,但關鍵是那些流言聽得他十分的心虛,英國長大十分遵守紳士禮儀的他實在難以理解表哥那顆強壯的心臟。

“你說你是l.a.的表弟,想我加入你們的民間法律中心?”蔣博瑤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在杯碟上:“而且,這間中心基本上是公益性質,地址在深水埗?”

“是……是啊,”米佐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其實如果你覺得有困難……”

他還沒說完,就被迫停下了,因為他見到了對面氣場強大的蔣博瑤在笑。

“他不是死了嗎?不然怎麽可能失蹤了七年?”她邊笑邊說:“不過確實是的,七年不見……依舊是那麽不要臉,真不愧是羅力亞。”

曾經的他,要面子,人賤。

現在的他,人賤,不要臉。

“……”米佐治終於可以確定,流言一定是哪裏不對的樣子。

☆、第四集現在的她

蔣博瑤跟米佐治面對著面,大眼對著小眼,啊不對,是大眼對著四眼。她坐在老板椅上,他坐在客人的位子上,同樣是老板椅,同樣是英國訂回來的家具。

這輩子蔣博瑤的確非常的裝十三,跟某一輩子被人收養不同,這輩子她所有的都是靠自己賺來的,她想得也很開,所以衣食住行全都極盡奢侈之事。

她站起身,慢慢繞過桌椅,走向沙發處的墻邊,墻上掛了一幅畫,非常長,非常有名。

“《最後的晚餐》,你信基督教?”米佐治微笑著問,因為出身英國,他有很多朋友信教,他偶爾也會跟著去一下教堂,坦白說,那的確是一個可以讓人身心安靜下來的好地方。

“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這幅畫一是用來待客,一是用來扮嘢(裝模作樣)的,”蔣博瑤相當淡定的拆穿了真相:“我不鐘意雪茄,工作時間不喝酒,要招待有錢的客人,總不能只談案子,聊些宗教信仰,收藏藝術品,都是不錯的應酬方式。”

“……”米佐治頓時有一種哽住了的感覺,他終於明白自己表哥為什麽不肯自己來談了。

蔣博瑤一轉身,在沙發上坐下,雙手抱臂,翹起了二郎腿:“你是米官的兒子?”

不知道是她太瘦了的關系,還是受過專業禮儀訓練的關系,這個很粗俗的姿勢,由她做起來顯得非常文雅,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相當賞心悅目。

之前米佐治曾經給過她一張名片,上面的英文名是gemikejunior,這是英國人常用的家族式取名方式,也就是說他老爸的名字是gemike。而在香港法律界有一個非常有名的gemike,就是米布,曾經是大狀,後來做到*官,現在已經退休的米官。

說起來,法律界的名字也都是比較一言難盡的,無論英文還是中文。

就比如蔣博奇的那張“蔣狀”,姓張的法官就是“張官”。

蔣博瑤自己的英文名縮寫p.y.,她哥哥叫p.k.,羅力亞是l.a.,以前還見過叫s.b.的……

就好像她師父是z.z.,她說什麽了?

米佐治的名字已經很有前途了,m.j.,講真的。

“是啊。”米佐治經常會遇到這種問題,他也清楚這是身為他們這種名門出身的“狀二代”,“官二代”甩不掉的問題。就像蔣博瑤,哪怕混到了現在,依舊有人管她叫“蔣狀的妹妹”,“小蔣狀”,只是沒有那麽多了而已,含著金鑰匙出生,總也有代價需要付出。

“為什麽我以前從來沒聽過你的名字的?你剛從外國讀完書回來?”

“呃,”米佐治臉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加的尷尬:“我在英國畢業,在香港已經執業了好幾年,但是……我一上庭就會口吃,所以我很少會打官司,大部分都是幫表哥做助手。”

蔣博瑤懂了:“所以你會在深水埗,也是因為想跟羅力亞學習怎麽打官司?”

“是的,”似乎是找回了平時的禮儀,米佐治說話時那種溫文有禮就漸漸顯露出來:“除了這一方面,還有深水埗大部分的街坊都請不起律師,缺少法律知識,不懂得怎樣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權益,我們的民間法律中心,就是為了幫助這一類社會有需要的人而設的。”

非常動聽的一番話,從他的樣子來看,也不像是說假話,不知道米官是怎麽教這個兒子的,有禮又羞澀,很純善的一個孩子。可惜了,居然跟的是羅力亞那麽個貨。

“你知不知道我同羅力亞是怎麽開始合作的?”蔣博瑤問。

米佐治說了一下羅力亞曾經跟他說過的經過,得到了小蔣狀的一陣輕笑。

“不是,是在那件案子之前,我是想找一個長期合作的夥伴,基本上所有有潛力的大狀我都找人打聽過,調查過,或者親自接觸過,”羅力亞有著那樣的一張臉是其中一個因素,另一個因素是:“我覺得他可以同他師姐jenny一樣,在庭上玩弄法律技巧是正常的,在庭下可以保持自己的道德底線,公私分明——我以為他還像個人。”

而不是像她哥哥那樣明知道是泥坑,明知道對方是什麽人,還一腳踩進去,同流合汙。

窮怕了的人想追求名利,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是後來的羅力亞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跟那有名的“四大名狀”一樣,在各大財團中間混得風生水起,走火入魔。

“做我們這一行,從專業性來講是要保障客戶的最大利益。不過從我個人來講,我希望找一個觀念合拍的拍檔,這點不成問題吧?炒紅酒,買雪茄,租用中環最貴的辦公室,這些根本不算什麽,我都差不多有做,有錢人有自己的一套圈子,想入圈這些是基本課程。但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他在做什麽?他在誘導給假口供,身為一個律師,我沒有舉報他已經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了……我不想講粗口,你自己體會。”

所以她才會提出散夥,因為她不想見到有一天,長了這一張臉的人,會在她面前撕下那張臉皮,做一個隨時隨地踩低底線,甚至毫無底線的人。

張承希或者很暴躁,但他就算是傷了人也會自己報警負責,而羅力亞,大概是不會的。

“我知道老表他以前的確是……”米佐治沒說完,顯然不是什麽好詞:“不過他也都是因為一些事,他已經反省,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所以才會在深水埗為民請命。”

“天大的事,就是陳偉峰那件案子?”蔣博瑤哈了一聲:“聽說他接案子的時候是最熱切的那個,贏了官司不後悔,等到牽連到的無辜的人自殺了才後悔。反省的方式就是消失了七年,之後跑到貧民區接免費官司……我一點都不覺得他值得敬佩,我只覺得他好幼稚。”

七年前,富豪陳偉峰被控因奸不遂殺了他的女友,人證物證都有,在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打贏的情況下,羅力亞把攻擊點放在了暗戀死者的哥哥身上,最後陳偉峰無罪釋放。

而死者的哥哥,被戳出來自己暗戀自己親妹妹,還被傳媒大肆報道,整個香港的人都知道,工作丟了,逃到國外,人生無望,結果自殺而亡。

米佐治這下子對於傳說中的“小蔣狀”有了一個高度的認識:“那……”

“那就是說,如果他七年前肯自己或者找人幫死者上訴,還死者一個公道,我都敬他是一條漢子,是一個英雄,現在?呵呵。”

蔣博瑤又笑了笑,她對面就快形成條件反射的米佐治看了有點抖。

好在,蔣博瑤還是很溫柔的對待他的,她非常溫柔地說道:“門口在那裏,麻煩你在外面把門關上,還有……”

“還有?”米佐治吞了吞口水,嚇得。

蔣博瑤從沙發旁的櫃子裏拿出支票簿,用筆在上面寫了個數字,簽了個名。

“你們中心既然是公益性質,想來是通過募捐來維持日常開支的,”很顯然,她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一類的機構,很多很多年前,很多很多輩子前,她就接觸過:“這筆錢交給你,麻煩你親手交給你們中心的負責人,而不是l.a.law,米官的兒子,想來一樣公正的。”

見到這張支票,米佐治一下子有些感慨,表哥大概是真的傷了一個好拍檔的心。他現在也相信流言並不是真的了,講真,當時的表哥,未必配得上p.y.,無論是人格上,還是其他。

“你不怕,我是一個借著米官名義來騙你的騙子嗎?”米佐治忽然問道。

這話問的:“先不說你話語中提起的信息,就說你從樓下走到這裏,一路上經過多少監控器,包括我我房間裏這一個,如果你真是騙子……”

蔣博瑤一下子笑了,她笑起來特別好看,好看的特別嚇人。

“你以為你能平安無事的花掉我這筆錢嗎?詐騙,一經定罪最高刑罰十四年,是吧?”

米佐治汗都下來了:“好彩我不是,你放心,我一定會交到阿丁手裏的。”

“別忘記轉達我的話。”蔣博瑤不忘提醒。

“……不會的。”老表,你真是害死我了。

——

“哇哎,”羅力亞望著眼前的支票,有些無賴的笑了笑:“真不愧是p.y.,出手就是闊綽,看來這些年又賺了不少,搖錢樹就是搖錢樹。”

“拿來,”米佐治伸手一抽,把支票拿了回來,交給社區中心兼法律中心的負責人兼他們的好友丁家富:“我應承過p.y.,絕對絕對絕對,不可以把支票交給你,阿丁,給。”

丁家富原本是個有錢的闊少爺,這些年來一直在深水埗做社工,為了貧苦大眾謀福利。

“好,”他接過支票,放在櫃子裏鎖好:“明天銀行開了我就存到中心的戶口裏。”

一下子被撅了的羅力亞很不服氣:“用不用這樣啊?我只是拿來望一眼而已。啊,米佐治,我是你老表來的,你連我都不信,走去信那個剛見面不到幾個鐘頭的女人?”

拘謹的米佐治在老表面前放松了很多:“我當然知道老表你不會打這筆錢的主意,如果你真的貪錢都不可能肯留在民間法律中心了。不過我信你和答應p.y.的事要做到,這兩件事是沒有利益沖突的。還有,如果我是(顧客),我會信她,多過信你。”

“當然了,”放好錢了的丁家富也有興致來加入“取笑羅力亞豪華晚餐”了,學著陰陽怪氣的女聲強調:“‘如果他七年前肯自己或者找人幫死者上訴,還死者一個公道,我都敬他是一條漢子,是一個英雄,現在?呵呵。’多有力的指控啊,你以前的搭檔真是女中豪傑!”

“她啊,七年前就是這樣了,”羅力亞聽了也不生氣,畢竟,蔣博瑤也並沒有說錯,反而讓他想起了以前:“講話特別有(關鍵點)的,一出手就點人死穴,毒舌瑤來的嘛。”

做拍檔簡直無比的舒心,尤其是看她訓別人的時候,通常對面的人都張口結舌的。

做被罵的那個對象時就是另一番感受了,想起來就想死的那種。

“聽起來,好有感觸哦……”丁家富坐在一邊,望著他問。

“嘻嘻……”羅力亞給了一個無比賤精的笑容做回答:“關你屁事。”

丁家富:“……”難怪人家都不要你了,死性不改的。

☆、 第五集軟硬不吃

幾人鬥嘴間,米佐治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他在中環那裏見蔣博瑤的時候就想問了,不過他嘴比較慢,來不及(其實是不敢):“就是呢,吶,老表你,是因為菲律賓警方通知你,才知道死者的哥哥自殺而死,但是……p.y.為什麽也會知道這件事呢?”

“是哦,”米佐治這麽一提,丁家富也反應過來:“她口口聲聲說你‘牽連到的無辜的人自殺’,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是知道你為什麽會離開香港,但是你其他的同事啊,認識的人啊,他們都當你是失蹤而已,上次在街上撞到那個大狀,見到你都好似見鬼似的。”

羅力亞信誓旦旦的舉起食指,點點空氣:“很簡單,因為……”

“因為什麽?”米佐治和丁家富齊齊盯著他,異口同聲的問道。

“因為她暗戀我。”羅力亞說了一下當前最流行的說法。

“……嘁!”噓聲此起彼伏。

米佐治非常公道的說了一句:“老表,這個時候我會覺得p.y.說你說的真的沒有錯。”

一直作為旁聽聽眾的丁家富:“不就是了?你真的是有夠不要臉,這種話你都講得出口的。人家是女仔來的嘛,都不知道這麽多年總是有這種流言,是不是因為你這種衰人。”

“這一點呢,你們就真的誤會我了,p.y.這個人呢,大部分時間來講,是一個口硬心軟的人,就好似我們兩個散了,她依然會在我失蹤的時候找人查一下我的行蹤,”羅力亞舉例說明,順便拿起桌上的即食奶茶喝了一口,這一兩年他一直幫那些街坊,所以他們也總是免費請他吃吃喝喝:“但是呢,你們要知道,如果她真的是一個連自己的名聲都保護不到的弱女子,她怎麽可能混到現在這個地位?你們別這麽天真啦。”

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會有這個流言出現,不過他也清楚,這個流言還能存在,歸根結底還是蔣博瑤對其放任自流,不然她大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這個流言消失。

“我活了這麽大把年紀,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人,一個女仔,可以好似她這樣隨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當然,她一般都不會提出什麽無理要求的,同她無關的人,她連睬都不睬的,”羅力亞頓了頓,吸引到兩個好友的目光,再繼續往下講時,打了個飽嗝,味道讓對面兩個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扭曲:“呃,不好意思晚餐吃的有點多——譬如現在的我,她一定當空氣的。不過呢,我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受人威脅而委屈自己的人。”

丁家富好奇地問:“為什麽這麽說?你威脅過她嗎?”

羅力亞胡子拉碴的臉上滿是無辜:“我哪有這麽大膽子,只是我見過一個想讓她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而已,你猜那個人現在是什麽下場?”

“什麽下場?”這下子就連不好意思問人*的米佐治也開了口。

先撩者賤的羅力亞,特別神秘的笑笑:“不就是多了一個,人盡皆知的妹妹嘍。”

——

在中環附近,有一家非常出名的酒吧,名叫round,但是奇怪的是人人都習慣於叫它“roundtable(圓桌會議)”,這家酒吧很有格調,並且有一個奇特的規矩。

它在裏間拔高了半層,單獨設了一個區域,只有vip,也就是會員,才可以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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